星河漫漫，皎月成空，一隅孤城，四面环敌。

站立城头，只感觉寒风抚摸着脸颊，那，是一种举世茫茫的孤寂。

城中，尚有几百人马。

城外，却是雄兵百万。

退，却也是无路可退。

战，却发现难如登天。

脚步声匆匆，他登上城头，在皎洁的月光下，盔甲上流淌着寒芒。灰黑色的面容，几分憔悴，几分坚毅。

“大人，我们，究竟该如何？”

听着他沉重的声音，我怅然许久。现在或已经被包围于此，又不知该如何继续。

“粮草还有多少？”

“不足三日。”

“军中还有多少将士？”

“五百余人。”

“骁勇善战者，几人？”

“不足百人。”

“弃城而走，可否？”

“大人......”

“嗯？”

“百姓如何？我等弃城而走，这胡骑怕是要直接屠城。”

“那死战到底？”

“末将遵命！我等将死战到底！”

看看四周，却不知是何时上来了如此之多的将士。

当夜，开城门。

只为劫营，拼一次死活。

马嘴已被包裹上棉布，在这本该喧嚣的沙场，成了寂静无声的杀戮。

寒月下，血影刀光，痛楚在身上点缀。

拼命，若为的是自己，那便是十足斗志。这一晚，成败在此一举，胜负在此一搏。

时间不知过了多久，我都已经忘记了在那一场战争是如何活下来的。

但是在今天，又遇到了相同的事情。

前无路可进，后无路可退。

可这一次，却没有任何的斗志。

胜不能封侯爵赏，败缺无路可退。

良禽择木而栖，我看着所有的将士，却发现彼此都不想拿起刀剑，奋力一搏。

时间，又回到了那一晚，星河漫漫，皎月成空。

“大人，我们真的要战吗？”

“众将官，短刀出鞘！取封侯爵赏，正在今日！”

“杀！”

“此役必为生死之战，万不得怠慢！”

“杀！”

在那冲锋陷阵里，在那烽火连天里，我们赢了。

封候爵赏却是空谈，新的军令又翩然而至。

“大人，我等，如何？”

我沉默许久，从城楼而下。

他们需要一个答案，知道自己是为了什么。

我也需要一个答案，知道我自己究竟是为了什么。

那一夜，鸟叔说，“既然已经厌倦，为什么不全身而退？”

在踏入这里时。我似乎早已经无路可退了。转过头，看着后面的刀斧手，他们的存在，不是为了战斗，而是为了我们。

胜！则今夜平安。败，则一身不保......

大丈夫当带三尺之剑，立不世之功！我沉默许久，转身一刀将旁边刀斧手的头颅砍下，那鲜血从脖颈上一冲而出；那头颅在地上滚动，面目狰狞。

所有将士，便在此刻解决了刀斧手。

此刻，方是真正的，无路可退。

而现在，困于危城。